在伦敦，用芭蕾舞出《牡丹亭》

黑色 帘 幕拉起，一束白光照 亮 舞台正中央，舞台 正 上演 着 《牡丹亭》 ， 女主角杜 丽 娘醉 卧 在 花 园 一角 ，她身穿 绣 有精美牡丹 图腾 的青衣 ， 轻 柔的身段 缓 步移 动着 ，慵 懒 的 气 息 让 观众的 心情也 随之 放 松 下 来 。《牡丹亭》是中 国 中央芭蕾舞 团于 2008 年推出的中 国 原 创 芭蕾作品 ， 曾 于 2011 年 爱 丁堡 国际艺术节 上作为 开 幕演出，震 惊 了 当时 的西方 芭蕾舞界 。 这 次 将 原 剧 重 现于伦 敦， 让伦 敦的 观众 也能 体验 中 华 文化 与 西方舞曲的交融之美。

这 部 芭蕾 舞 剧 最特 别 的是女主角 通过 三 个 不同的 意象去呈 现 ：首先，为了 重 现 杜 丽 娘在 昆 曲中的 装 扮， 以 一席青衣搭配牡丹花 的 精美刺 绣 ， 头带 同色系的大牡丹 ， 象 征昆 曲中杜 丽 娘淡若清泉的角色特 征 ；二是一 袭红纱 衣搭配金色 绣线 的牡丹刺 绣 ，象 征着 杜 丽 娘最真 实 的自我，回 归 最原始的 欲 望 ── 花神；最 后 ， 身 着 一 袭 有青 线 刺 绣 牡丹花的白 纱 ， 一 个结 合表象 与内 在的杜 丽 娘。其中 ， 身 着 青衣的杜 丽 娘， 整出 表演 皆 结 合了 昆 曲的演 绎 方式，不但有 昆 曲唱腔， 包含 台步 和 手 势 皆承 袭 自《牡丹亭》原 创 的 昆 曲 当 中。

巧妙地将 芭蕾 结 合中 华 文化重新 诠释 ，《牡丹亭》最 让 人 惊艳 的手法 就属 柳 梦 梅 与 杜 丽 娘 双 人舞 “ 春 梦 ” 这 一 场 舞。 根据 中 国 古 时 传统 ，女孩子的 脚 在新婚洞房 时 才 能 被自己的丈夫看 见 。所以，在 这 一 场 双 人舞中，除了可以看到 两 人之 间亲 密的肢 体 接 触 及 热 切的眼神之外，柳 梦 梅 将 杜 丽 娘 双脚 上的鞋 温 柔 地脱 下 时 ， 隐晦地传达出 性暗示。 这样脱 鞋的 隐 喻及 双 人舞的 编 排，可以 说 是在 戏剧编 排 中的一 大突破 ，既 维 持中 华 文化 中一 贯 的含蓄 传统 ，又不失 戏剧 本身所要表 达 的 热 切 情感 。

整 出 舞剧 中最高潮的莫 过于 上半 场 的最 终 章： 无 情的死神降 临 ， 黑白 两无 常要 将 杜 丽 娘 从 人 间带 走。 在这一段落中 ，白 纱 杜 丽 娘 与红 衣杜 丽 娘及黑白 无 常共舞 ， 其中 ， 白 纱 杜 丽 娘用身 体书写 ，以舞技 泼 墨。白 纱 杜 丽 娘 恳请 花神 将 自己 带 入 梦 中， 这 是以 残 破的病 体 表达 对 重 温 自由的渴望 和 无 限的 爱 意。舞台上 摆放了 一面大 镜 子，白衣杜 丽 娘用肢 体 的扭曲、旋 转 及不停地翻 滚 ， 时 而面 对着镜 子， 时 而又背 对着镜 子，彷若是一 种对于现实无 奈的 挣 扎。最 后 ， 她留下了自己最 后 一次的微笑， 将 自己的生命用水墨封存在 画里 。舞台上落下一片片的白 纸 ，就好像上 苍 也在 为 杜 丽 娘美 丽 的生命 殒 落而哭泣。

有 别于昆 曲中《牡丹亭》的演 绎 方式，此一 出 芭蕾《牡丹亭》融合了中 华 文化的精 随 ，包含 应用 昆 曲 乐 器 和 妆发 ，也 将现 代芭蕾 带 入 传统艺术 的 领 域 当 中， 将旧 有的文化重新 诠释 再 传 承。 对于现 代人 来说 ， 这 提供了更好的管道去接 触传 承已久的 历 史文化 ， 更打 开 了中 华 文化的世界 观 ，揭 开 了中 国 五千年 艺术 史的神秘面 纱 。